星期日, 2月 03, 2008

-0029-遠方的鼓聲


《遠方的鼓聲》


村上春樹說,他曾經在歐洲呆了三年,在希臘的時候寫了挪威的森林,在羅馬完成了舞舞舞。這三年在歐洲是專心寫作。這真的是理想的寫作方式呀!我也曾經到歐洲做了短暫的旅遊,我也覺得歐洲是個能夠讓人心情平靜的地方。我在中學的時候就在書店裡「偷偷的」把挪威的森林看完了。那時候的我本來以為這是一本童話書,沒有想到竟然是「成人小說」,為了一窺那些情慾的描寫,我就在書店裡囫圇吞棗的把它看完了。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那時的我十分好笑。


村上似乎也有寫日記的習慣,而且名作家的日記,一定比我這個市井小民的日記要有趣多了!很高興看到這本「遠方的鼓聲」,村上春樹在歐洲時寫的日記。上次看那本雨天炎天可能也是這個時期所作的作品吧!雨天炎天應該算是遊記,記載著從某地到某地的經過,看到了什麼景象,對那個地方有怎麼樣的了解。那麼遠方的鼓聲,則算是生活雜記,或者是生活經驗談,只不過這些經驗、想法、感觸發生的地點不是在他的祖國日本,而是在歐洲的國家。村上似乎特別喜歡談對女人的看法,在雅典他遇到了瓦倫堤娜,一個幫他找房子的熱心人士。
瓦倫堤娜從口袋裡抽出便條紙來,用原子筆畫地圖。首先畫出整個希臘全土地圖。這也是個總之形狀很奇怪的地圖。在我以往的人生過程中有過幾次請女性為我畫地圖的機會,但很遺憾沒遇到過一位能畫出正確地圖的女性。這位瓦倫堤娜,也是一位到處向世人散布不正確地圖的族類之一。不只是這樣,對我而言還是不得不說她是其中症狀最嚴重的。

村上這麼說,我想一定有很多女性朋友非常不認同吧!她們心裡會想:畫地圖畫的好不好,跟性別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我是沒有過請女性畫地圖的機會,不過倒是遇過方向感不怎麼好的人。而我,雖然還稱不上方向感不好,偶爾也會小小迷路一下,但是叫我畫出一幅正確的地圖,也真的很困難,天生美術不好的我,就算畫出的地圖是正確的,也沒有人能夠看得懂吧!


我第一次看到村上提起他的太太,不過唯一跟著他到歐洲生活的人就是她,沒有寫到這本書大概會少掉三分之一的厚度。村上寫了一些跟他太太相處的方法,以及一些心得,有一次村上忘了在星期五旅行支票多換一些生活費,身邊的錢雖然能夠撐過星期六和星期日,但是村上太太還是很生氣,而且村上對於他太太的反應是這麼解釋的:
女人並不是因為有想生氣的事而生氣,而是想生氣而生氣。而且在她想生氣的時候如果不讓她好好生氣的話,往後會變得更糟糕。

我同意這樣的說法,而且女人什麼時候想生氣實在很難捉摸,比天氣預報還困難。而且生氣的方式也有很多種,如果是大聲說出來心中不爽的生氣方式,還滿容易處理的,若生氣的時候是完全不表示什麼,就什麼都不講,這樣我就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連是不是在生氣,有時候都察覺不出來。


我比較在意的是村上對於寫作的看法,或許這才是對於我最受益良多的部份,其他的看法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不過那是他個人的「主觀意見」,甚至可以說是偏見,看看就好,不用太過於一味的照單全收。我覺得,一個作家對於寫作的看法,特別是一位作品豐富並且頗獲好評的作家,是最真實的意見。村上曾經講了一下他的寫作和他身心狀況的關係,他覺得當身體覺得冰冷、疲累而僵硬的時候,寫出的文章也會同樣的冰冷、僵硬而缺少感情;本來想引用一下這一段令我印象深刻的文字,可惜現在回頭去翻,竟然找不到了!我的感想是,對於一個職業作家,身心的狀況都足以影響寫作的內容,心情舒適時的作品真切富有感情,身體疲勞時則文字冷淡無味,但都能夠是好作品。而像我這種只是單純愛打字的人,心情好的時候寫的文章勉強可讀,在疲勞或心情不好時寫出的東西,還是揉掉丟進紙簍裡當垃圾,哦~不不!應該說是按下刪除鍵放到桌面上的「資源回收桶裡」,因為現在除了寫日記外,都已經不使用原子筆寫作了。


我跟著村上在希臘、義大利來回游走,但老是搞不清楚他到了哪兒了,因為我除了國家名認得之外,只認得那些會在世界地圖標示出來的地方,例如:雅典、羅馬、威尼斯。而他去的地方,總是名字又臭又長又從來沒有聽過。沒有關係,雖然沒有去過,但是經過村上的描寫,總是會有些令人印像深刻的地方。例如他寫到克里特島的小旅館,如果有機會選擇一去書中的一個地方的話,我會想去那個綠色飯店:
這是克里特山間小村的一家小旅館。旅館只有這一家而已。「綠色飯店」就是這家旅館的名字。以英語寫著「Green Hotel」,但是誰也不會說英語。雖然是一個沒有什麼東西可看的村子,但還是有被物價便宜吸引而繼續旅行的背行囊旅行者(簡直像嗅出砂糖壼的螞蟻一 ,他們找到物價便宜的土地,漫無目的地留連,久久不去)通過這個村子,旅館餐廳書架上有他們讀過留下來的平裝書,像青春的墓碑般一列列地排著。大家都把在這裡讀完的書留下來,同時有自己想讀的書也就帶著走。

多有趣的交換書的方式呀!我這時就開始會想,如果我有機會拿一本書去放在那兒換別的書回來,我會拿哪一本書去呢?中文書好還是英文書好?我想我可能會放一本中文書在那兒,而且是繁體中文的書,表示有個台灣人曾經到過那兒。就像春樹也在那兒放了幾本書,其中一本是他的著作「象工廠的Happy End」,雖然來到這兒的人大概百分之九十九都看不懂的日文。這算是一種宣示吧!宣示著「村上春樹到此一遊」。這大概是1987年左右的事情了,那本書不知道是不是還在Green Hotel呢?


一篇像日記一樣記錄生活的文章,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該寫什麼好呢?村上在這種情況下會寫兩種主題,一是天氣,二是食物。村上春樹的「運氣很好」,在希臘遇到了暴風雨,其實我對那兒的天氣不太理解,不知道他遇到的暴風雨是不是類似我們常見的颱風?地中海有颱風嗎?不清楚、不明白、不知道、不要問我啦~反正他花了一大段文字描寫著暴風經過的情形以及房子受暴風侵襲的慘狀。食物的話,村上對食物的描寫更是細膩,還比較了希臘的食物、義大利的食物及日本的食物間的差異,雖然很繁瑣,符合村上春樹那種「碎碎念」的風格,但是很有趣。這種風格我有嘗試學著寫寫看,就寫了一篇我與麥當勞的故事,後來我覺得,這種風格實在是學不來的,簡單的說就是我寫得很糟。


我一直以為只有像我這樣的氣象從業人員,才會注意到電視上的天氣報告,雖然大家看新聞的時候都會注意天氣預報,但是大部份的人都是把明天的天氣記到腦袋之後,就忘記了剛剛報告的主播是誰,剛剛有秀了雨量分部圖嗎?地面天氣圖的鋒面在哪裡?衛星雲圖??沒有想到到了歐洲的村上春樹,看新聞也不忘注意一下氣象預報,還把不同電視台的氣象主播很生動且風趣的描述了一下。
如果有機會到義大利的話,務必請看一看電視的氣象預告。首先最奇怪的是,氣象預告播報的作表情非常不得了。我最喜歡是所謂RAI.1這台的阿伯,他的動作表情十分有說服力。如果是好天氣的話,真的是笑嘻嘻很快樂的樣子,但如果是下雨或寒冷時,簡直像給大家添麻煩自己該負責似的,臉上表情非常黯淡。這個秋天一連下一星期的雨時,他真的消沈得讓我都擔心他會不會上吊的程度。…另外有一個是把金色鬈髮驚人地往一邊地蓬鬆起來(像少女漫畫經常出現的那種髮型)氣象預告的美麗小姐,她也很奇怪。她幾乎沒有什麼動作表情,只是面對電視鏡頭笑咪坐著而已,可是因為髮型的關係把天氣圖整個給遮住了,對視聽者來說非常的妨礙。不過還好人漂亮,看她本人好像也做得滿快樂的樣子,所以就算了吧。

請注意!這是描述一九八八年的義大利的天氣預告的情形,現在應該差很多了,現在有先進的衛星雲圖和高科技的動畫,已經不需要氣象主播用表情來讓大家了解明天的天氣狀況。我記得在YOUTUBE就有很多歐洲氣象預告的短片,其中最有趣的一個就是某位主播講解天氣圖時,忽然狂笑不止,笑到講不下去,因為不是用英文講,也不是法文(我曾經請熟知法文的同學解讀過,她說這不是法文),所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笑場。我上次去奧地利玩時,也看到電視上有奇特的氣象預告,因為很有趣所以還照了照片。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講解天氣要穿著像礦工一樣的衣服。


書的最後一個部份,是村上的旅遊經驗談,各式各樣的悲慘事跡一股腦的全部寫了出來,特別對義大利這個國家有很詳盡的描述,因為他覺得,旅遊書上的描述與親身的經歷有很大的出入,特別是他不只是單純的旅遊,還在那兒有居住一段日子。村上對於義大利的交通、郵政、治安等等有很嚴厲的批判,因為他所遭受到的事情真的是令人很難想像。話說回來,那也是1988年左右的事情,距今已經二十年了,應該會有所不同吧!不過看完村上描寫治安的差勁和小偷強盜的昌狂之後,想起大學同學上次去義大利玩也有遇到公車上搶錢的吉普賽人,我想說不定現在的義大利還是跟當年村上春樹所住的義大利相差不多。


這本書我看了快一個月,就只是在睡前花個十五分鐘讀個一個段落。心得也是,看一段想到什麼就寫一段,在看的過程中我也想到很多其他不太相關的事情,例如當村上開始批評某位音樂家演奏的如何令他陶醉,某位指揮家指揮的現場多麼令他感動,或者說著以前看過的演出跟這次比較起熟優熟劣,有時褒有時貶,完全是他個人的喜好。這時我的MP3隨身聽放的是林隆璇的情歌,隔幾首則是林志炫的情歌。突然間我有了自己的看法,小時候超愛林隆璇的歌,特別是經過跟他是同班同學的音樂老師介紹後,更是入迷。因為他的情歌總是把愛說的露骨,把情說得浪漫,旋律簡單歌詞押韻讓人瑯瑯上口。不過現在不一了,可能是年紀比較大了,對於「我愛妳有多深?妳能夠還我幾分?仿佛前世見今生,痴心等待不必問…」這樣的歌詞覺得有點噁心。再來,論歌聲論技巧,林志炫明顯略勝一籌。於是,我保留了林志炫的專輯,把林隆璇從隨身聽中移除,備份在電腦裡。

村上春樹三十七歲的時候離開日本在歐洲流浪,直到四十歲才又回到日本定居,我想這三年一定是他人生日最有趣的三年,也是最值得拿去向人炫耀的事情,你看,都能夠滔滔不絕的寫這麼厚一本書,留存在他心裡的部份一定更多而且更充實,文字都無法描述。我的四十歲的時候,人生會不會也有像這樣與眾不同的經歷讓我永生難以忘懷而且能夠向別人津津樂道呢?

書名:遠方的鼓聲
作者:村上春樹
出版: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00.10.1
讀完日期:20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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